【临淄人的老记忆】皮狐子娘的故事
这天娘要去走娘家,临走嘱咐闺女:“炊帚、笤帚听着,我和你兄弟上你姥娘家待天,晚上你俩要早点关门睡觉。”“好哇,您走吧!”娘就抱着小兄弟走啦。
第二天不见娘回来,姊妹俩就就到村头去接。接到天黑也没接着,姊妹俩心里好着急。
原来她娘早叫皮狐子吃了。
那天娘抱着兄弟走着走着走累了,刚待坐下歇歇吧,就见也的亲娘来接她了。一把把孩子抱到怀里说:“好个死妮子,这么个孩子看把你累的!我先把他抱家去啦。”姥娘抱外甥,最地道不过了。岂不知抱出去没多远就把他吃巴了。
吃巴了孩子又回去吃他娘。他娘正坐在那里打盹里。“好你个死妮子,看把你盹的!“她早就放出臊把她熏得迷迷糊糊,她当然要打盹了。“趁着你打盹我给你拿拿虱子吧!”就动手给她拿虱子。逮住一个“嘎嘣”放嘴里吃了,逮住一个“嘎嘣”放嘴里吃了。岂不知她哪里是拿虱子,是一指甲一指甲掐人的肉哩。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孩子他娘一指甲一指甲地掐巴着吃了。
再说这天晚上姊妹俩刚把门关好,就听着外面有人叫:“炊帚、笤帚开门啊,炊帚、笤帚开门啊!”姊妹俩急忙起来,端着灯来到大门底下。
炊帚问:“谁呀?”
“好你个死妮子,连你娘的声儿都听不出来了!”
“娘?娘的嗓音比你嫩呀。” “好你个死妮子,是我和你姥娘说话说哑了喉咙哩。”
笤帚说:“你伸过手来俺看看!“外面就伸进来一只脚,活像个黑饽饽子。
炊帚一看不像娘的脚,就说:“你不是俺娘,俺娘的脚又小又尖。”
“咳,我这是走道闯达的哩。”
炊帚还不信,又说:“你伸过脸来让俺看看!“一看那脸还真有点像,就是脸上有麻子。炊帚就说:“俺娘脸上光堂堂的,你脸上怎么有麻子呢?”
“咳,我这是在你姥娘家豆子囤里睡觉佫的哩。好闺女,快开门吧!”姊妹俩这才开了门,和娘进屋睡了觉。
睡了一觉,炊帚觉着被窝里毛葺葺的,就问:“娘,你怎么还长着尾巴呀?”
“咳,什么尾巴?这是你姥娘给的一绺子丝,我忘了收起来呢。死妮子哪里这些事来,快睡你的觉吧!”这就把那尾巴挽拉挽拉收起来了。
一会又听见她娘嘎吱嘎吱地吃东西。笤帚就问:“娘,你吃的啥呀?”
她娘就说:“这两天我光咳嗽,你姥娘缎带了我两个红萝卜压咳嗽哩。”
笤帚就说:“给我个吃吧!”她娘就撂了一个给她。她接手里一摸,哪里是什么红萝卜,原来是她娘的中拇指头呀,那顶针子还在上面戴着呢。姊妹俩这才明白来的是个皮狐子精。吃了她兄弟吃了她娘,又来打她姊妹俩的主意。
过了霎霎,笤帚说是要拉屎。皮狐子娘说:“到门后头去拉吧!”
笤帚说:“俺不,门神护爷不依。”
炊帚又说是要尿尿。皮狐子娘说:“到灶旮旯里尿吧!”
炊帚说:“俺不,灶王爷不依。”
皮狐子娘说:“那怎么着?”
“俺姊妹俩做着伴出去!”
那就出去吧,皮狐子娘就答应了。
一出去,姊妹俩就去搬来了那盘煎饼的鏊子,支在那棵大榆树底下,点上火把它烧得热热的。又找一根长绳子,姊妹俩这就带着绳子上了树。
这时节天也就五更头了。姊妹俩就在树上喊:“东来的风西来的风,好凉快呀!“南来的客北来客的,都来看花轿啊!”一盘子把个皮狐子娘喊出来了:“两个死妮子在树上疯喊啥呀?”
见皮狐子娘出来,两个喊得更炊了:“都来看花轿啊,大娶媳妇的哩!”
“两乘大花轿啊,大娶媳妇的哩!”
皮狐子娘可急坏了,又想看新鲜又不会爬树,就央求两个闺女:“炊帚、笤帚好闺女,快下来把俺摄上去,俺也要看看那花轿哩。”
“娘你真想看哪?俺这里有根绳子,你把绳子捆腰上,俺俩把你拔上来。”
等她把自己捆结实了,姊妹俩就往上拔,一边拔一边唱:皮狐子娘你好狠心,吃了俺娘吃了俺兄,还待吃俺姊妹俩哩,想朝迷去吧你!
刚刚拔上二尺高,姊妹俩把手一松,滋啦—-皮狐子娘一腚跌在鏊子上。
就又唱:皮狐子娘你好狠心,拔一拔蹲一蹲!蹲一蹲拔一拔,拔一拔蹲一蹲!滋啦--,滋啦--,不几下它就现出了原形啦,果然是之只大花狐狸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