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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梅:我记忆中的临淄火车站

发布时间: 2022-04-03 20:26
昔日的过往,曾经的回忆,随着老火车站的消失变得更加遥远,而新的车站,将会有新的故事,新的回忆。博尔赫斯说“过去流向未来,遗忘流向遗忘”,“临淄站”带着她的诗、画、伤疤与时间一起向着未来延伸而去...

我记忆中的临淄火车站





  
2021年7月,临淄火车站改造工程举行签约仪式;

  2022年1月11日,临淄交通局公布临淄火车站预计建成时间和工程项目进展情况。

  回忆如电影放映般一帧帧、一幕幕浮现脑海……






2007年,临淄火车站停止客运业务。

不再有身穿不同衣裳,面带不同表情,脚迈不同步伐,承载不同故事的旅客,从这里乘车驶向远方,或从远方归来。车站售票候车楼大门紧闭、上锁。

15年来,我会偶尔经过她,会远远望着她,但极少会走近她,细细端详。站前空地上,水泥板间缝隙里长满青青的野草,她静默地矗立在那里,只是变得灰旧了些,并不落魄荒凉。傍晚,我开车经过车站楼前,曾经那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此时抬头看去,渐斜的残阳里,楼顶“临淄”两个金属字映照着夕阳和晚霞金红暗紫的光,边缘带一点暗影而整体闪亮。

虽很少靠近,但我知道她在那里,就像很多生活在此或远在异乡的临淄人一样,知道她在那里。



01


黄烟与“丈八大佛”
——临淄火车站历史见证者




图片临淄火车站

临淄火车站,最早叫张夏站,是1904年德国人建成的胶济铁路在临淄设立站点之一,促成临淄经济和政治重心由古临淄城齐都向如今的辛店转移。建国前,这条铁路带来了辛店商业,尤其是黄烟种植和出售业的繁荣。在历史长河中,在或远或近、或清晰或模糊的往事里,蕴藏着一代甚至几代人的记忆,如云留痕于天空般留在许多人脑海里,我和这条铁路的故事由此开始…… 

火车在这里停留,然后驰向各地。那时辛店站“日有8对货车、4对客车通过”,交通的便利促进临淄以黄烟为主的商业繁盛。在民国,尤其是“七七事变”前,据《中国实业志--全国实业调查报告》记载:1933年“临淄黄烟种植面积四万八千市亩,年产量十二万市担”这些黄烟,大多在辛店出售,平均每日收烟12万市斤。又据《胶济铁路经济调查报告》记载,民国22年(1933年)辛店车站附近,有人口140户 600余人,各种店、栈、馆、铺大小商号约 80家。每年烟叶上市时,在辛店建库设场收烟叶的外来烟商共18家,其间有美英日烟商6家,上海等地驻辛收烟商12家,雇工1000余人。各炭栈、杂货商有余资者,也都以购买出售烟叶获利,合计年交易总值约 300余万元。

烟市兴旺时期,百商汇集,市面繁荣,交易时间达3个月之久。“烟农将烟运到场内,把烟帘子摆在场子里。由验级员抽把检验,然后定级喊价,写扉子的人员,随即写级别、价格。当时烟农无权争论价格,不同意卖即拖下帘子抬走,同意卖即任凭卯子工抬帘子过磅,过了磅由会计计算好,开出联单,烟农拿着联单领款。卯子工随后抬烟装箱、过磅、打包。把包运到有烘烤炉的地方,进行烘烤,便于保存。每年入秋以来,烟场招牌、悬竿招展,百商汇集,人员拥挤,场内的嘻杂声、街道的喧哗声,声闻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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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烟


在这喧腾的交易声中,在这熙攘的人群里,也许某个摆满金黄烟叶的摊位前,就有我的爷爷。爷爷过世很早,我从未见过,他的故事都出自奶奶或老家长辈。在外做生意时用的名字是张成斌,他那时在辛店经营一家店铺和一个有两台卷烟机的小卷烟厂。小时候,奶奶和我说过卷烟的牌子,但我基本忘记了,只记得一个叫“绿宝石”的烟牌名,因在小孩子的想象中仿佛闪着奇异的光。除了在辛店,爷爷在青岛也有店铺,我推测他应该和当时有些临淄商人一样,通过铁路,将本地生产的烟卖到青岛,再运回各种“洋货”出售。奶奶娘家是地主,有大片黄烟田,家里雇佣着长短工,与电视剧不同的是,富裕地主家的女儿也需辛勤劳作。她曾经说过,晚上,姐妹几个往杆子上绑要烤的烟叶,四妹困了打瞌睡,母亲也不说话,抓起脚边一根空竹竿,“啪”地一声打过来,四妹立刻清醒了。作为地主家女儿的好处是可以去学堂读书,跟很多同龄女子不同,奶奶识字、会算数。读过书,胆子就大。1938年日军再次侵占青岛后,粮价上涨,只有十几岁的奶奶肩背着一袋面,跟着叔叔坐火车去了青岛,卖了面,又坐车回来。后来,奶奶就常跟着叔叔出门做生意,往来于“哐当哐当”的火车上。爷爷那时常去奶奶村收烟,或许因为都是生意人,认识了奶奶。爷爷的父亲并不经商,一个从田间地头走出的小伙子,是怎样开始在本地做生意,又是何时走进火车站,坐着火车走向远方,随着老人们的去世,都再不得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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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家人

连片的烟田,喧闹的烟场,一代商人的音貌,奔波经商的故事,都渐渐黯淡在时间深处……

铁路、火车站,从修建之初到建国前,带来令人眉开眼笑生意的同时,还见证多少侵权与掠夺,又亲历多少保护和反抗。

我现在生活的小区,临近淄河沿岸。有次散步,发现淄河铁路桥旁边竖有警示牌——严禁通过。桥边铁栏上有细密的蛛网,自桥上延伸出去的铁路两旁,一蓬蓬一丛丛野草恣意生长着。大桥不远处,有座炮楼,上面密布着已被风雨侵蚀,但依旧痕迹明显的孔状弹痕。

回家查阅资料,原来临淄车站东边,还有个淄河站,“丈八大佛”的故事便由此而来。

如今青岛博物馆内有两尊北魏石佛像,身高各有一丈八尺,俗称“丈八大佛”。佛像雕刻技法娴熟,造型栩栩如生,是“镇馆之宝”。这两尊大佛像和另两尊小佛像原安放于临淄龙池村西北淄水岸上的龙泉寺内,1928年日军入侵山东时,到临淄的日商垂涎这四尊佛像,两次妄图将其运至日本。第一次被本地人阻止未成,第二次,日本人将石佛劫运至淄河火车站,准备盗运到青岛,再上船运往日本。恰逢“五三”惨案之后,反日斗争风起云涌,日本侵略者迫于形势,未敢将大佛像盗运,只将两尊小佛像的头敲下后盗走。草绳缠裹的佛像和其他文物被丢弃在淄河店车站,任由风雨侵蚀。直至1930年,青岛四方机厂厂长栾宝德听说后,亲自调拨专列将这批佛像从淄河店车站运至青岛,安放于当时的四方公园内,宝贵文物才被妥当安置,后被迁至青岛市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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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丈八佛造像

1938年1月,日本军队由铁路进犯,占领辛店车站后进入临淄。中国人民不可侮,临淄人民不可侮。围绕铁路,临淄革命志士与来犯之敌展开激烈战斗。姥爷和一位很熟悉的长辈都参加过抗日战斗。我不清楚他们的抗战轨迹,也许就曾埋伏在这条铁路边的草丛里,等待作战那一刻……

那段波澜壮阔的征程不敢忘怀,那些前赴后继的身影绝不会消失。如今,淄河站撤闭,临淄站迎来改造。因有了那些抗争和不屈,欺辱的压迫早已卷入岁月的烟尘,铁路线上飞驰的高铁,昭示着富强的今日已不同往昔。

时间的故事翻过一页,历史宕开新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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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传承与遗忘
——记忆里翻找家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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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资料记载,辛店火车站是1983年由辛城社区附近移址到现在闻韶路南端。

我出生于1981年,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跟奶奶租住在离现在火车站很近的一户人家。奶奶住东屋,房子和铁路只隔一条不宽的小路。晚上,车轮撞击铁轨“哐当哐当”,我就伴着规律而安稳的声音,进入梦乡。

房子的主人姓张,有位比我大些的哥哥和他一起生活。虽然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孩子,但白天我随奶奶去卖衣服,哥哥已经上学,所以并不常一起玩耍。印象中,仅有一次出去玩了很长时间。我们走过刚能容自行车通过的窄路,爬上一道不低的台阶,就到了铁路上。铁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用护栏围起来,防止行人进入。数不清的石块做基,基石上是黄中泛黑的枕木,结结实实,锃亮的铁轨,延伸向无穷的远方。

那时候,很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铁轨上走路,摇摇晃晃,非常有趣,但今天看来,实在危险。只有曾在铁轨上走过的人才明白那种乐趣吧!就像小时候爬树,知道树上的感觉,徜徉于田野,知道风吹麦浪的感觉一样。

沿着铁轨走,先是往西,再掉头往东边老火车站方向走,并没有到就返回了,只远远看到车站里四四方方一垛垛待运的货物。我们先是停在今天闻韶路南端铁路桥上面,路边生着丛丛的草,草丛中有几株野葡萄。哥哥蹲下来,找到紫色成熟的,摘下捧到我面前示意让我先吃。这种野葡萄,我在老家经常摘,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印象却特别深刻。哥哥手里拿根狗尾草,一边随手轻打着路边的野花,一边哼着歌继续往前走,我跟在后面。快到家的时候,他从路边草丛选出一根草叶,拔抽出来,用手指夹住,放到嘴边吹起来。很简单,但很活泼的,带着绿色青草味的音调,在渐转暗的黄昏天色里,在铁路边的小巷旁响着。然后,他又教我怎么吹,叶子要选稍嫩稍薄的,手指夹草叶要绷紧些。可无论我怎么练习,还是只能发出直直的单调的“吱吱”声。就这样,两种不同的声音在铁路边,在轨道旁此起彼伏。

住在铁路边,听到很多与铁路有关的故事,因为年幼,大多忘记了,记得的也因岁月渺远而模糊,像童年做的梦。隐约有位姓马的奶奶会去铁路上拣运煤车落下的煤块,有人还捡到老大的龙虾,附近有户人家让人羡慕,因为家里有好几位在铁路上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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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河大桥

如今,当年小丫头已到中年,那位小哥哥后来再没见过,铁路两旁平房早已拆除,曾经住在平房的人们又去了哪里?

和老火车站有直接联系的回忆,最近的是在念大学时候。那时汽车客运已很发达,我到济南,车次又多速度又快。相反,那时还没有动车和高铁,火车速度既慢,途经临淄站车次又很少,所以大学四年,我只坐了两次,一次是寒假结束,奶奶送我去车站。候车厅、售票厅没几个人,我拖着箱子和奶奶一起等着检票。就在这冷清里,我遇到了高中同学和她妈妈。曾经的同学,如今从同一车站出发,到不同城市念大学。高中并不熟悉,可是在那个空阔的候车厅却觉得彼此都很亲切。

检完票,奶奶拿着站台票进站送我。通往站台,需要走上下两道长长的楼梯,并不像如今的车站都安装了电梯,我担心她上了年纪走起来会累,但她坚持要送我上车。直到我坐好了,火车开动慢慢加速,透过车窗,仍看见奶奶在挥手。

    至于坐火车回来那次,能够从记忆里翻找出的比较深的印象有二。一是,那是辆现在几乎已绝迹的绿皮车。正是放假高峰期,买不到坐票,我站在车厢过道。车速很慢,可以数窗外掠过的树,铁轨上传来的车轮撞击声也辨得很清。火车在辛店站停下,我走上站台,风吹来,家乡的味道仿佛一下子冲到了脸前。二是,那时候的车票便宜,学生又可半价,我记得车票18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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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新临淄站
——在万千期待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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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合,写这篇文章当天,正是临淄交通局公布临淄火车站预计建成时间和工程项目进展情况。新的临淄火车站,新的旅客过往天桥将开建,站台久历风雨的雨棚将投入整修,各项客运设施将陆续改造;火车站旧站房将被建筑面积达2万平方的新站房代替;站前广场地上部分占地3.91万平方,设置景观区、公交车区、社会车辆进出落客平台区等,地下部分则设置停车场。

我女儿今年12岁,小时候带她坐动车或高铁出行,总要先开车到50里外的张店再乘车。后来,高铁临淄北站建成,可是车站离城区有段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到北站乘车,不习惯。

据官方可靠消息,新的临淄火车站将于2024年投入运营。

我在想:那时候,我可以和女儿一起,走过站前宽阔的广场,走进临淄火车站。在明亮的站楼里,我可以给她讲这座车站以前的模样;可以告诉她,她的母亲和车站有关的故事,母亲的祖父母们和车站有关的故事。或者有一天,她也会穿过火车站熙来攘往的人群,坐着车,开始她和火车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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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过往,曾经的回忆,随着老火车站的消失变得更加遥远,而新的车站,将会有新的故事,新的回忆。博尔赫斯说“过去流向未来,遗忘流向遗忘”,“临淄站”带着她的诗、画、伤疤与时间一起向着未来延伸而去,在一代又一代之间交叠出传承与遗忘,有些被流传下去,有些永远消逝于风中……

挣扎奋搏的历史烟云,不会因岁月冲刷而轻易消散;自强不息的精神丰碑,只会在时间流淌中熠熠生辉。山河已无恙,吾辈当自强。

谨以此文,对我已不清晰的记忆,稍作凝结。



张爱梅

2022年1月11日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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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梅,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淄博市临淄中学语文教师,写作多篇学校宣传文章。发表文章15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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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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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胶济》主编魏毓璞——

中国电力科技网CEO。曾在市政协、电大、职大、重点中学从事高考复读班语文教学,及担任高中语文和哲学教学、班主任工作7年。长期从事电力安装、检修、运行、科研工作;1990年至今32年专职于电力行业科学技术传播事业:举办国内及国际科学技术研讨会几百届/次,主持制作近年会议全程实况录像百部,几十亿大型技改项目,组织专家咨询、论证,与国内几千位院士、领导、专家、学者常年保持友好往来,协助转发科技成果无数。《中国电力报》《中国能源报》《中国工业报》常年刊登文章,前沿观点对我国电力事业发挥指导性作用。著作有《燃气轮机与燃气-蒸汽联合循环》《汽轮机调节系统疑难问题解析》《循环流化床锅炉新技术应用》《论未来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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